少年行(其三)

唐·王维

一身能擘两雕弧,

虏骑千重只似无。

偏坐金鞍调白羽,

纷纷射杀五单于。

幽州以北的民族,常年迁徙,逐水草而居,没有固定的疆域。

他们生活在马背上,极为剽悍。恰逢我中原国势衰弱,他们趁此入侵幽、云两州。

我随骠骑大将军一路抵抗。

将军出生于长安城里豪门世族,心高气傲。他豪云壮志认为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患。

我军沉浸在敌人不值一提,开战即胜利的情绪中。

因太过自信准备不足,在敌军来袭时仓促应战,先遣小组在地形复杂的山中被伏击,全军覆没。

将军气急,再派军。

不想被擅长在草原伏击的敌军打得丢盔卸甲,溃不成军。

就这样屡战屡败,将士们士气低沉。

我跟随战败的大军,拔营后撤。心里甚是烦闷,我堂堂盛世天朝岂容他族欺压。

一路且战且退,大军退至云州城。

看着昨日的营地今日已成为敌军之地,我心痛难言。

将军对着沙丘思索应对之法,我在帐外守备。看着伤病相互搀扶从眼前慢慢走过,心里又一阵阵疼。

我痛恨自己一身武艺却不能扭转战场的时机。晚上城内不复往日的灯火通明。

此时城内黑暗一片,天上云层遮掩月亮,昏暗的夜晚扰乱了视线。听力异常灵敏,我听着城外敌军在城外对我军大声的笑骂声。

我睚眦欲裂。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城斩之杀之。

天亮之后,敌军在城外叫阵。

将军帐有人主站、有主守。各持己见之时哨兵来报,敌军已开始攻城。

我随将军登上城楼,城下千军万马,军旗猎猎。

已有兵将抬着粗壮的原木撞击城门。

砰砰声、叫骂声不绝于耳。我站在人群中,握紧拳头恨不能斩首敌军首领。

余光微扫一旁军士手持弓箭射杀攀登云梯的敌军。

我心思微动,躲在人群中搭萑柳箭拉开柘木弓,这把我云游前师傅找名仕量身定做的弓,在我手中似满月般被拉开。

瞄准西北方向,手动,轻轻吐出一个“射”字。箭矢破风而出,箭弦微微颤动,嗡嗡声不知是我耳中发出,还是箭弦作响。

眨眼间,箭落人倒。

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,之后是爆发的呐喊:“敌军首领被射杀,杀呀!”

我军打开城门,蜂蛹而出。

我受刚才射杀敌军首领的鼓舞,一个人拉开两张雕弓,敌军千万,千重万重,我心中热血沸腾全都不放在眼里。

胯下骏马回首扬蹄,我穿银色盔甲,身披红色披风,偏坐在金鞍上从容不迫调整好箭羽,瞄准、箭出、人落。

射出的箭矢不停射杀敌军将领。

我红色的披风已被染成黑色,机械地拉弓搭箭,箭矢用完,拔出我的大刀冲杀而去。

这一战,昏天地暗、龙血玄黄、鼓衰力尽。

这一战,白骨露野,无数将士埋骨他乡。

这一战,敌军闻我军马蹄而胆落,将军派军奔袭时,他们竟不敢应战,向东北方奔逃四百里外,部众离散,不得已仅剩三千余人在幽州镇乞降时。(参考网络渔阳之战)

这一战,我声名显赫,威名远扬。

⑹擘:张,分开。一作“臂”。雕弧:饰有雕画的良弓。

⑺重:一作“群”。

⑻白羽:指箭,尾部饰有白色羽翎。

⑼五单于:原指汉宣帝时匈奴内乱争立的五个首领。汉宣帝时,匈奴内乱,自相残杀,诸王自立分而为五。这里比喻骚扰边境的少数民族诸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