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兵经历影响人生轨迹

5月20日晚上五点,游鹏准时开始直播。这一天是很多情侣过节的日子,游鹏也参与了平台举行的5·20特别活动——他选择了10位粉丝互动,模拟《非诚勿扰》的节目形式,通过答题、粉丝投票等方式最终选出一位粉丝和他一起双排打游戏。

十位粉丝被称为“佳丽”,其中还包括一位男性。

“佳丽”们在和游鹏的互动中频频互相开玩笑,直播屏幕不时被笑声刷屏。这场直播一直持续到了晚上12点。

游鹏的直播时间固定在下午5点到夜里12点。小葫芦数据显示,2019年5月人气排名前20的主播,日均直播时间几乎都在300分钟以上,其中不乏如游鹏这种日均直播时间超越400分钟的“勤奋主播”。大部分头部主播的直播时间都在晚上,少量头部主播的直播时间在下午、深夜。头部主播的作息也往往因此异于常人。

做直播之前,游鹏当过兵、开过网店。他说这两项经历和做直播一样,出发点都和兴趣有关。“我很爱枪,当年去当兵就是有这个原因,后面玩‘吃鸡’也是因为枪。”

当兵的经历对游鹏影响很深远,这也是“不求人”这个名字的由来。“刚开始过去的时候,我很拖同班战友的后腿,我当时就心里想着,不能麻烦别人,希望什么事情都自强不息,所以才有了“不求人’。”谈起那段经历,游鹏至今还充满怀念:“现在有时候想想,要是再当两年兵就好了。”

后来开淘宝店卖指尖陀螺时,他用的名字也是“不求人”。尽管淘宝店已经被关掉,在讨论指尖陀螺的论坛里,“不求人”依然被人提起。“他做指尖陀螺不到一年,赚了不少钱。”游鹏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说。

因为喜欢枪,游鹏接触了《绝地求生:刺激战场》这款游戏,随后走上了做游戏主播的道路。

做主播给他的生活带来最大的变化是个人时间的缩减。“我现在会想的比较多,比较忙。”接受采访前一天晚上,游鹏凌晨四点多才睡,“因为昨天晚上的一个四排打得不是很好,所以跟另外三个队友聊战术,就花了快2个小时。”事实上,游鹏每天直播结束后工作也还没结束,他还要和队友讨论游戏技术、同编导复盘直播表现,每天入睡都已经是深夜。

白天,游鹏要健身、和编导讨论节目内容、训练游戏技术,有时还有接受采访、拍Vlog等工作。即使工作再多,游鹏也要在每天下午5点准时开始直播。他很少放粉丝鸽子,尽管“鸽粉丝”已经是业内司空见惯的事。

“他们都在等着我去直播间,所以我不去,心里就会忐忑”,游鹏这样解释他在直播上的“勤奋”。有时候他会一直播到凌晨两点才结束。

由于直播时间的特殊性,游鹏已经很少有私人社交时间。直播走红后,游鹏也被以前当兵的战友和指尖陀螺圈子里的人认出。”以前当兵时的战友,现在都跟我是网友关系”游鹏笑说,他以前的班长和指导员都曾打电话问他是不是“不求人”。“我之前的连队经常在看我的直播,他们会一起用公共的大屏幕看”,能被朋友和战友认出来,游鹏觉得蛮骄傲。

“代言能力堪比二三线明星”

截至6月3日,新浪微博上关于游鹏或“不求人”的超级话题有1。3万个发帖,3。1万人关注。其中,女生居多,帖子大多是对游鹏的告白,甚至有粉丝将自己的照片和游鹏的照片合成结婚照发帖。

2019年1月,游鹏和欧阳娜娜一起双排“吃鸡”,还因此上了微博热搜。事实上,这并不是游鹏第一次和明星合作,他还先后和汪苏泷、徐悦、炎亚纶合作过。

游鹏的工作早就已经不局限于游戏直播。除直播外,他定期会在微博发Vlog,还会接商业代言,仅仅是最近三个月,他就接到了电动方程式比赛的广告、红魔3手机的代言,还合作了潮牌izzue的联名款。

“很多游戏主播的代言还局限在游戏外设,但‘不求人’接的广告已经出圈了,他现在的代言能力相当于一个二三线明星。”一个工作人员告诉南都记者。

游鹏在虎牙的昵称叫“DK-不求人”,DK是游鹏的公会“大鲲”的缩写。游鹏在2018年开始在虎牙直播,同年9月签约大鲲公会。随后,“不求人”经由大鲲公会和虎牙共同孵化。

直播平台、公会与主播三者共同提供了直播内容。主播和公会入驻到直播平台,公会和直播平台合作,共同培养和打造主播。同时,公会管理、运营、监督主播,帮助主播提高曝光度。

签约公会和虎牙后,游鹏有了专业的经纪团队对他的个人形象进行改造,同时他的直播内容也有专业人士剪辑产出、衍生二次创作,这些都有助于提高他的人气。游鹏认为,公会的作用非常大,“师傅领进门,修行看个人。公会既能领进门,又会指导你的修行”。

而虎牙的运营团队在他的直播丰富性上提出全方位的建议,给他了最优质的曝光资源,还为他打造了“大魔王”的人设标签,这些都促成了游鹏的优质形象。

正确的选择,错误的意外

游鹏是幸运的,因为他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选择——开播《刺激战场》。

艾瑞报告显示,《刺激战场》在2018年2月开始测试,同年5月月装机数就飙升到游戏类第二名。2018年7月-12月,《刺激战场》月度独立设备数更是超越《王者荣耀》,成为游戏类APP第一名。

游鹏在“吃鸡游戏”火爆时期进入直播行业,凭着精湛的技术和细致的解说,积累了第一批粉丝。

一次误会让游鹏更加走红。2018年7月,游鹏的账号被腾讯封禁,理由是系统判断他开挂,游鹏选择了申诉,虎牙也帮助游鹏联系游戏方推进查实。最终游戏发布官方声明,证明游鹏是被误封,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“不求人”的技术好到让系统误判为开挂。游鹏也由于这件事立刻声名大噪,一跃成为头部主播。

2015年诞生的熊猫直播开启了高价签约主播的先河,随后头部主播的身价一路水涨船高,这也引发了近年来主播频频违约跳槽事件。但游鹏自从直播以来,就只在虎牙一家平台直播,他解释:“因为虎牙的直播环境让我感觉最自然”。

游鹏在开淘宝店的一年里,挣了十万左右,那时他也只有20岁。成为头部主播后,游鹏的收入更是有了质的提升。对于收入的提升,游鹏自己却表现得很淡然,“还是蛮开心的,努力之后总会有收获”。

“少数能在客厅看的主播之一”

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游鹏做直播,他妈妈在最初就不理解,“觉得我就是在玩”。后来,游鹏妈妈也是通过看他直播,才逐渐理解了主播工作的价值和意义,“她说,之前从来没有没想到,我的直播竟然能让许多人那么开心和快乐,她就慢慢地接受了”。

游鹏的粉丝里有不少大学生,作为同龄人在谈及对青少年的影响时,他显得非常谨慎,“我跟他们说要好好学习,然后再考虑做电竞选手、做主播。学识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帮助。”

有粉丝评价游鹏为“少数能在客厅看的主播之一”,因为他是少有的在直播时不说脏话的主播。游鹏在谈起这个评价时非常开心,“我担心会给一些看我直播的粉丝带来不好的影响,所以我从来不会在直播中说脏话。这个评价让我觉得直播变得很有意义。”

“他符合直播新阶段的需要”

曾有虎扑网友这样评价:“长得还行,会调动气氛,跟以前那些只会埋头打游戏、一说话就是互喷的游戏主播不一样,‘不求人’挺适合当直播平台门面被推出去。”

此前南都记者曾选取8个主流直播平台进行了综合调研,从调研中可以看出,目前各直播平台的主要经营风险仍然集中在内容不合规上,如传播低俗内容、主播行为不当等。

“‘不求人’属于素质比较高的。他会自己把控自己的言行,公会在这方面都没对他提过要求”,游鹏身边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。

“从不在直播中说脏话、没有黑历史的‘不求人’符合直播新阶段的需要”,一直播业内人士指出,随着直播行业内容合规要求越来越高,过去那种靠出位博眼球的时代已结束。同时,直播平台之前负面舆论较多,去污名、树立正面形象成为平台当务之急,“只有形象正面、技能突出的主播才会受到重视和扶持。”

4月份,人社局发布了13个新职业,其中包括电子竞技员,这一举措被不少人解读为有助于为游戏行业正名,而游鹏看好电子竞技未来的发展,“只要我们正确地去引导,相信电子竞技会越来越好”。

5月26日凌晨三点多钟,游鹏发了一条微博,他说压力很大,最近也许是他最不开心的一段时间,“我想做一束光,照耀你们。但好怕哪一天我自己不亮了呢?”

南都泛娱乐课题组出品

统筹:石力 甄芹

采写:实习生 汪陈晨 南都记者 石力

摄影:南都记者 卫迎 吴佳琳